【五秩聊大 岁月如歌】难忘“八排房”——献给江南平台,江南平台(中国)建校50周年(一)
【编者按】为庆祝江南平台,江南平台(中国)建校50周年,文学院教授郝明朝撰写了长篇回忆性散文《难忘“八排房”》,围绕“八排房”记录了自己十年间在校学习、工作的情况。当时,全国、全省高校办学条件比较艰苦,作者作为亲历者,讲述了师生们在建校初期筚路蓝缕的创业历程,展现出聊大人迎难而上、踔厉奋发的精神风貌。
文章约35000字,分为引言、上篇和下篇。上篇“求学时期”分为《初识“八排房”》《恩师琐记》《“77级”的师兄们》《老同学 新舍友》《春游》五篇;下篇“八年的家”分为《“八排房”五排五号》《奶奶》《浓、淡、干、湿、焦》《“外交部”》《“水深火热”的故事》五篇,本报将陆续刊出。
引言
江南平台,江南平台(中国)现有东西两个校区,东校区占地2200余亩,西校区占地800余亩。东西校区由一座横跨引黄二干渠、徒骇河的桃李桥相连接。江南平台,江南平台(中国)的前身是聊城师范学院,聊城师范学院的前身是山东师范学院(现山东师范大学前身)聊城分院。
“山师分院”和“聊城师院”的前期,整个学校约占地300亩,即:现西校区北半部。所谓“八排房”,便是当时位于校区西北部坐北朝南的八排红砖瓦房。每排15间,每间南向一门,北向一窗,不足18平米。前几排是男生宿舍,后边是女生或教工宿舍。门前的砖铺路,既是通道,也是各家的“庭院”,它们和房子两头的南北路贯通着,构成了“八排房”四通八达的格局。
西头的路西,是片苹果园。果园的北边,亦即“八排房”的最北一排——第八排的西北角,是公厕;再向西南一点儿是“北平房”。果园的西边、“北平房”、公厕及第八排的后边,便是里凸外拐的校院墙了。
山东师范学院聊城分院北门
东头小路的北尽头,是一东西向通道。向西,可达“北平房”;向东,穿过路北的伙房、路南一身二任的会堂兼食堂(即现在的科学会堂),可达会堂正门——东门、小卖部、校大门(北向)。小路东边的中部,是校后勤仓库和维修水电、家具的院子。再向南,和路西一、二、三排对着的,是一数百平方米大的空地,不规则地生长着几棵杨树、槐树。空地的东边是一号教学楼——上下两层、中间是通道的红砖小楼。外文系在二层;一层西半部是中文系的教室,东半部是教研室、资料室、会议室、词典编写组、《中学语文教学研究》编辑部。小楼的北面,隔苹果园与会堂相望。从小楼的西门出来,就是这空地了。楼门上方的罩子灯及西边、南边的路灯,把这片空地照耀得异常明亮。这里,既是学生课间休息的场所,也是饭后散步闲聊的地点,还是夏日边纳凉、边准备期末考试的所在。穿过第一排门前的东西路,沿专家楼(招待所)东墙南行至小路南端,便是校西北部除西北角公厕外的又一——也是仅有的学生、教师及其家属方便的地方了。其利用率之高,可想而知。
第一排门前的路,较他排的都宽。向西与一南北路相接,可直通校西南角的附小,与附小相邻的路西的“五排房”。与“五排房”隔路相对的是体育教研室的办公场所及仓房——一栋单面的二层小楼及一些活动场地。其北边,是幼儿园。幼儿园的北邻是与“八排房”第一排一路之隔的专家楼(招待所)。这是当时环境、设施最好的用透视墙围着的独栋二层楼。
向东,穿过“八排房”东头的南北路、路北的空地、一号教学楼中间的南门及路南的苹果园,与校院中的南北干道相接。南去,可到个子不高、戴副眼镜的锅炉工老乔的领地——开水房,与开水房相对的路西的南平房。再南去,可达运动场、东南角的操场。北去,可到会堂东门、小卖部、校大门。
南北干道东侧,和一号教学楼斜对的,是条植有柏树的东西路。这小路的北面,与校门内小广场之间的方形空地,是节假日晚上放电影的地方;其东头与另一南北路相接,穿过这南北路,便是与一号教学楼结构相类的办公楼。办公楼的北边,有“三排房”、卫生室,东北角则是校车队。办公楼的南边,是栋马蹄形三层楼,通称二号教学楼。实际上,它的一层北区、二、三层的几个阶梯教室是校图书馆,其他区域才是数、理、化及政治系教学和办公的地方。
之所以费如许笔墨,不厌详、不厌细地写“八排房”的大小环境,是因为它与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十年息息相关,它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这十年,又可分为前后两段,即求学时的前两年和教工时期的后八年。以上所记基本是求学初期的环境,之后的变化则随文记出。
初识“八排房”
1979年9月9日,是我离开家乡:山东莘县燕店公社麻寨村负笈求学的日子。这天,我早早地吃罢饭,便把昨晚母亲为我收拾好的行李,运到了距家5里路的公社拖拉机站,以便搭乘去肥城拉沙子的“28”拖拉机去学校报到。因为我们村距县城18里、距聊城100多里路,由于交通不便,很难赶上县城通往聊城的班车。
经过近三个小时的颠簸,中午10点多,拖拉机开到了聊城汽车站。未下车,我便看到了广场上接站者举着的牌子、旁边卡车上站着的新生。“28”司机兆臣、学礼叔把我的行李从拖拉机上卸下来,装上卡车。不一会儿,卡车便启动了,随后右转再左转驶入东昌路。经过路北的东方红照相馆、路南的百货大楼———据说建了几十年才完工的红砖三层楼,一路向东,越过路北的“地委”,手表厂,直至今东昌路花园路路口再右转,一路向南。路面不宽也不平,路沟边上植有稀稀落落的老柳树。除路东边的医疗器械厂、青年影院、电机厂较显眼外,其余皆一撮撮的小房子或空地,景色甚是荒凉。由于路况不好,车子本来行驶得不快,但阴天没有太阳,秋风吹涨着身上的夹衣,我还是感到了浓浓的寒意。事后知道,学校距汽车站并不远,往多里说也不过十来里路,但当时觉得像是很远很远。过了一个小村,又过了路西的一片玉米地,直至农田边上的道路尽头右转,才看到了坐北向南的聊城地区中医院的大门。再向西大约100米路南,才是被民房夹持、向里缩缩着的山东师范学院聊城分院的大门。校门不大,由两根方柱一分为三,两边的窄门供行人出入,当中的大铁栅栏门是车辆的通道。若非东边方柱上白底红字的宋体校牌:山东师范学院聊城分院,真的很难把这大门与大学挂起钩来。
车子在门内的小广场刚停稳,便有人围上来问是哪个系的。得知我是中文系的新生,两位78级的学兄王寿彭、吴学先,便热情地帮我从车上卸下行李,抬着,招呼我到中文系接待点报到,办理相关手续。之后,又替我抬着行李一直送到了“八排房”二排东数10号宿舍。二位学兄连坐一会儿都没顾上,便说:“你先休息休息吧,我们还得去接其他同学。”王师兄中等偏上的个子,方脸,白净,30多岁,面善,甚至让人觉得有点儿腼腆。吴师兄稍高,脸上的棱角更分明些,更壮,更像男子汉,年龄比王师兄要小一些。二位是我到校后最早结识的人。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,我心里充满着感激。
恩师琐记
我们班的教室,在走廊南西头,即一号教学楼一层西南角。我的桌位是教室偏东北角,隔着南面的窗玻璃即可清楚地看到东西路上来往的行人;抬眼亦可见那利用率极高的方便之处。这天,忽见词典组的孙良明师,一溜小跑着奔向方便之处,尚有距离,便急不可耐地把双手伸向了腰间。课下和几个同学说起:孙老师可能闹肚子了。或曰:“未必,你不了解情况。我曾到孙老师的办公室帮忙抄卡片,知道他非不得已是不会起身去方便的。你见他哪次是不紧不慢一步步走去的?”
关于孙先生,还有一流传较广的故事。说他去闸口集市上买鸡蛋,本是8分钱一个,他问一角卖不卖。卖蛋者瞪大眼睛看着他,以为是碰上了傻瓜。其实,他是嫌找零钱麻烦,耽误时间。
孙老师没给我们上过课,好像是做过一个“修辞”方面的学术报告,不知什么原因,印象中亦未去听。
薛绥之先生,是我们的系主任,像是连报告也没做过。但我们都很敬佩他,知道他是研究鲁迅的专家,在全国学术界都很有名。他主持编写的《鲁迅生平史料汇编》,是研究鲁迅、中国现代文学者案头必备之书。诸位如果有兴趣,可以读读原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会会长王富仁的文章:《我在人生歧路上徘徊的时候,他伸出了一双温暖的手——沉痛悼念恩师薛绥之先生》,看看这是一位怎样循循善诱、引人向上的师长。
薛先生也住“八排房”,在我们宿舍北边,但具体几排几号不清楚。只是经常见他迈着沉稳的步子,循南北路向教室这边走来。据说,因师母不在身边,先生的饮食基本都是由他的研究生轮流负责的,不知真假。我曾不止一次见到先生到食堂打饭。但印象最深的是1980还是1981年初冬的一天早晨,我和两个同学去买油条那次。炸油条的是唐庄的几个妇女,地点是中医院大门右边靠墙搭的棚子前。当时的学生大都缺钱,卖油条的头脑灵活:收饭票。所以学生偶尔想换换口味亦方便。这天,我们尚未走到摊前,远远地便看到了排在买油条队伍中、拿着小筐、飘动着银发的薛先生。先生发现我们后,便执意把他的位置让给我们,自己重新到队尾排号,说:“时间不早了,你们还要上课。我今天没急事。”听着先生那不容争辩的声音,看着先生那慈祥的眼神,我们感受到了父爱样的温暖。
中文系教师在研讨学术问题,左起:李戎、史恩涛、韩立群、孙慎之
还有授业恩师史恩涛先生,也是位有“故事”的人。先生没住“八排房”,可能与他来校较晚有关系。进教学楼南门右转,走廊南面的一间便是他和师母、女儿三口的住处。我不清楚先生的籍贯,仅就形体、相貌看,像是典型的南方人:个子不高,瘦瘦的,戴眼镜,长方脸。白多黑少的头发,梳得一丝不苟,既整洁又精神。
据说先生在辅仁大学读书时,曾与现已名满天下的叶嘉莹先生是同班同学。当“文革”后期,山东师范学院大部分回迁济南,留下部分人员重新组建“山师分院”时,各专业都急需人才。学校得知先生彼时正在聊城地区冠县柳林镇倪屯村劳动改造时,校、系领导都曾“三顾茅庐”。先生亦非不想出山,怎奈村干部不放人,说:史老师走了,我们到哪里去找这么有学问的人教孩子!后来经过反复做工作,村干部知道教大学生比教小孩子更需要学问,应以大局为重,才放先生来了学校。
先生是真有学问,给我们讲授古代汉语,虽然上课时也拿着王力编著的土黄色书皮的教本,但很少翻看,因为一两个字便可讲一个课时;课本上的选文张口就能背诵。当年聆听先生教诲时还是20出头的毛头小子,经40余年的风雨浸染,现已霜雪满头、年届古稀了。有的往事已印象模糊,有的已无印象。但先生讲授《烛之武退秦师》的情景,至今仍清晰地浮现在眼前:其边背诵,边板书,手指口讲,滔滔不绝。我们一下便被镇住了!先生对学生要求亦很严格,强调凡是学过的选文都要背下来,要对照文下的注释弄懂弄通。晚上自习时,先生亦常来教室辅导,若白天有他的课,则晚上必来。
记得先生在教学楼这间小屋里,住了相当长时间。听说先生给我们授课时还是临时工,且此后一相当长的时间都是临时工,唯一的报酬便是每月60元钱……
先生驾鹤西游也有30多年了吧?那是他移居济南之后的一天,我们忽得了不幸的消息。到殡仪馆给先生送行的同事、弟子,坐了满满的两辆大巴。
(本版图片由学校宣传部、档案馆提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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